主题: 回家

回家

 

音容笑貌里，觉得是个很熟的人，弄了些青花瓷堆在邻村的村口。这些青花瓷有青花瓷瓮、碟子、碗、茶具、花盆等，那么一大堆,摞得板板整整。那人正在拿着青花瓷观赏，我走过去，那意思想要跟他要些。他就拿些破损的青花瓷碗给我，还要帮我把他弄回家。于是，我不高兴。故意就四处看着，没理他的茬。其实，这个地方根本没有路，满地的沙土，很是松软，踩一脚能没了鞋帮。

这时，娘的干儿子和他姐姐走过来和我说话，我就很纳闷，他们是从那个土坡上爬上来的，风尘仆仆。我正想说些社么，娘却出现在对面的沟里，看她腰弯了，背也驼了，还拄着拐棍蹒跚走着。娘的干儿子和她姐姐像是为了娘而来的，从我对面走过，朝着娘走去。我也赶紧跟过去，跑在最前面，大声地喊着娘。娘站住了，抬头看着我们，她看上去有些老眼昏花了，一时并没有认出我们，只是那样望着。看娘蓬头垢面，一身烂衣衫，左手上还挎了个竹篮，就像是讨饭的叫花子。于是，我心里很难受，眼泪婆娑的。

可是，我和娘还没相聚，场景就变幻了。就看见爹坐在村里一家娶媳妇的家门口，正和人家拉呱儿，他一脸的笑，一条腿还盘在另一腿上，很是悠然自得。一些人不是站着就是坐着，都在说笑。爹还回头看我，可就像不认识我一样，依然和人家说笑，我就有些生气。这时，村里的德州说该回家上坟了，我才知道今儿是七月十五，心里话，人家都去上坟了，你还坐在这儿闲话。心里的不满就挂在脸上……

可就在这时，我醒了，才知是个梦。

因为，梦里有娘。所以，就努力的回忆，多想些有娘的情节。可是，娘出现的场景很快就过去了，就禁不住唏嘘。娘怎么就腰弯了、背也驼了呢？还是讨饭的老媪的模样出现，难道娘在那边受困了？

是的，自从去年腊月二十七回家给娘上了坟就再也没回过老家。忙吗？是忙。可是，再忙也能抽个时间回家看看。上个星期天还从老家经过，只是太晚了，只是在村口望了望老家。

那日本打算是要回家的，一早起来就把老家的钥匙装进了口袋里。而且，还为有这个机会心里欢喜。真到老家了，借口天晚了而没回去。从妻的单位骑上电动车时就犹豫、纠结，一直到村口，只是望了眼，过去了。

家空了，娘不在了，回家，生些悲伤又怎样，能改变这个现实吗？想到家，最多的是想挂在东北屋墙上的娘的遗像，娘总是在微笑。静静的望着，落阵子泪，就打扫屋里的卫生，拖净地面，抹去家具上的灰尘，再去院子里拔净野草野菜，扫尽落叶，包括大门口，屋山上都打扫的干干净净。打扫完了，一上午也就过去了，回到屋里坐着，静静的望着娘，吃点儿从家里捎来的饼干、面包啥的。娘走了，回家就捎上吃的。吃着就忍不住心酸，忍不住的落阵子泪。困了，就在床上躺会儿……

这就是回家要做的，五年多了，回家就是这样。我也说不上来从啥时候开始不那么想家了，回家的欲望大减。从去年吗？五个多月了，没回过老家。是不是天国的娘看着伤心才出现在我的梦里？梦里有她的干儿子去看她，像是告诉我，她的亲儿子为何不回家？所以，她才一个乞丐的模样出现，满脸愁苦，步伐蹒跚。

在娘的心目中，我最听她的话，最理解她的心情。在家落难时，家在风雨中飘摇时，我和娘支撑着这个家。娘一辈子受的苦，一般农村妇女是没有经受过的，沟沟坎坎，家庭变故。娘，您一辈子不容易！

娘走时，走得很突然，给了我无限的悲伤。而现在，我不愿意回家了，路过家都不回，真是娘难过了，才托梦给我。是不是这样？越想心里越悲伤。

是的，我该回家了。

昨晚的梦，娘告诉我，家还是原来的家，不能忘了。突然就明白，家就是娘，娘就是家，越想心里越迫切，尽管外面下着雨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王子营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二〇一六年六月二十三日

欣赏佳文。

问好春雨兰花老师，祝生活愉快，身体康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