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崖之巅,我随风轻舞,整个世界只剩下你温热的目光荡漾,洗尽铅华,回忆中的温暖足以将世间每一滴水蒸发,万物尽皆虚无,我们是唯一的神话. ----题记 我日夜吸收月华,幻化作人形,姐妹们惊羡于我的美艳.的确,河畔的我也忍不住迷醉在自己的容貌之中. 不记得在这河畔停留了多久,直到他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. 他,庄周,手捧书卷,衣角飘零. 当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面庞之时,手中的书卷就不再吸引他了.整整三分钟,我们就这样对视. 随即,他冲我微笑,我对他回报莞尔一笑. 此后,他经常来此处,有时他给我讲天南地北的事,有时我们一句话也不说,就坐在一起,坐一个下午,但是彼此都很满足. 直到某一日. "恋蝶"他叫我. 我缓缓抬起头,看着他清澈的双眸. "你,你可以... ...可以嫁给我吗?"他吞吞吐吐的说,样子着实可爱. 脸颊绯红,我微微点头,不知这是不是人们所谓的"私定终身"呢?风拂起我的发丝,滑过他的脸,我不语. 他牵起我的手,眼神柔如一滩静谧的湖水. 晨起,我为他更衣.他轻拥我入怀,说:"蝶儿,我昨晚梦到你了,你那样美,舞姿翩然,像一只真正的蝶." "蝶?对,我是蝶,我永远是你的蝶."我含笑轻答." 他的目光吻在我的脸上,那样灼热,以至于我几乎无法抬头.他的手滑过我的发梢,轻而暖. 我换上一袭白色的轻纱裙,裙裾落地,纯美,绝艳.脸颊轻扫胭脂,画眉,眉间,画了一只蝴蝶,耳中坠蝶珠. 我缓步走出屋外,庄周痴望着我,我微笑. 挪动舞步,我翩然舞姿如蝶,旋转,裙裾飘荡,风过,扬起我的长发,落花在我的周身洋洒. 庄周好半天才回过神,他说:"蝶儿,你的舞姿真是这般美如蝶.蝶儿,你如此娇美,而我如此平凡,和我在一起,你会快乐吗?" 我轻启朱唇:"庄周,让我来告诉你,你是我的夫君,我的最爱,是我全部的依靠,我们要用一生,哦不,要用生生世世的时间在一起!" 庄周握着我的腰,说:"蝶儿,让我用生命来保护你."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,蝴蝶在我们周围纷飞,美丽的如此不真实,如梦如幻. 一天,我突然间感到身体不适,庄周慌忙请来了大夫,他心急如焚,握着我得手,我能感觉到他手心渗出的汗.大夫说我已有身孕,要多注意,开了几副滋补的药. 庄周欣喜如一个未长大的孩子,把大夫谢个不停,我不觉暗自好笑. 大夫走后,庄周一下拥到我床前来,以惊喜万分的语气喊着:"蝶儿,我们有孩子了!蝶儿你听见了吗?我们的孩子!我要当爹了!" 我抚过他的脸颊,说:"是,我们有孩子了,你要当爹了." 他吻着我的额头,说:"蝶儿,你和孩子是我生命的全部." 我当时一定笑的很美,我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. 没过多久的一天,我突然跌坐了下来,肚子疼痛难忍,脸色一片苍白. 产婆来为我接生,早产. 只是没有婴儿的啼哭,只有一只蝶翩然飞出. 产婆像发了疯一般,身体乱晃着冲出了我的家门.随后,我听到了她的吼叫声,"庄周的妻子是妖精啊!她生出了一只蝴蝶!" 我捂住耳朵,任泪水肆意洒落. 庄周闻声赶了过来,惊慌着问我:"蝶儿,你... ...你真的生出了一只蝶?你不是平凡女子吗?" 我流泪,不语. 庄周全明白了. 村里人发了疯似的横冲直撞进来,用绳子将我绑住. "庄周,你妻子是个妖精,不能留她!" "对,庄周,好姑娘多的是,妖精是祸害,要杀掉她!" "除掉妖精!" "杀了她!" 呼喊声越来越大,我茫然. 我只是定定望着庄周,我的夫君,他说过会用生命来保护我的. "放开她!"这是夫君的怒吼. 我欣喜至极,泪水再也忍不住,大滴大滴洒落,我就知道,他不会嫌我,只有他会真心爱我,保护我,我就知道. 但人们对他的怒号不予理会,他们将我架上火架,点燃了火柴. 火一点一点上升,绝望中,我闭上了眼. "不!不要!!!蝶儿!不要烧她!求求你们,放了我的蝶儿!烧我吧,放了蝶儿!蝶儿,不管你是不是妖精,我只爱你,蝶儿,我只爱你!!!" 够了,庄周,真的够了,我笑着流泪.我深情地望着我的夫君,最后一眼,最美的一眼. 随即,精元被毁,我又变回我最初的模样,一只彩蝶,飞离了人群. 庄周使劲挣扎,最终被人们按倒在地... ... 人已苍老,屋已陈旧. 我飞落在庄周肩膀上,他老了,真的老了,他望着我,缓缓叫着:"蝶儿,蝶儿,是你吗?蝶儿,是我的蝶儿吗?" 我不能回答. 他沉重的叹息,黯淡的目光一直洒落到很远,很远... ... 庄周,七十年了,你对我还念念不忘吗? 蝶是没有眼泪的,我那一刻全身的血液凝聚成一颗硕大的泪珠在体内翻滚. 庄周,我的夫君,洗尽铅华,你依然如故. 来生,蝶儿愿再为你妻,做你永远的蝶儿. 洗尽铅华,你的蝶儿也依然如故...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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